姐妹俩吃笑一阵，忽而，白露对寒露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寒露撸起了袖子，给姐姐露出自己略显狰狞的伤口道，“已经好多了，用了圣伤药，应该没事。”
“哎，我的傻妹妹，可心疼死我了。”白露搂着妹妹，脸上没了半点媚色，只有疼惜。
寒露忽而问道，“姐姐，这个女人跟大将军有什么仇？为什么屡次三番进府刺杀？”
想起那夜的事情，寒露还觉得后怕，自己要是晚来一步，姐姐和大将军必然身首异处，而那胡装女子，甚是诡异难缠。
若自己这些年少一天坚持多一刻的懈怠，死的就是自己。
白露正色说道，“我从他口中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据说北方战事吃紧，北芜有异族入侵，很是强大，也许......”
“现在的王朝会覆灭吗？”寒露有些担心地问道。
白露不确定地答道，“他去了已经有三日了，具体情况我不知晓，前方战报也不可能被我知晓。”
“姐姐，你也不必操心这些，与咱们又不相干。”寒露担心姐姐思虑过多。
白露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一下妹妹的额头道，“我的傻妹子，这件事关乎天地，亦关乎你我，更加关乎刚才那人。”
“你是说阿三？”
说着，寒露忽然察觉自己失言。
见姐姐面露笑色道，“这个名字倒像是一个小伙计。”
“那可不是，就是一个小伙计呢！”
姐妹俩目光一对，旋即哈哈大笑。
好一会之后，寒露为姐姐抹去了眼底泪痕，笑着道，“姐姐你打算帮他？”
“我只能尽绵薄之力，至于说他领不领情，就看他咯。”白露虽然语气轻松，但是胸中却有成竹。
寒露想着，忽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人，“姐姐，你说那尽余欢尽公子是什么人？”
白露想起妹妹说之过之前去食斋的一次经历，思忖片刻后道，“深不可测，但，应该是个好人，也许，咱们要从他这里破局。”
“哎，冥顽不灵的破猫，可偏偏咱们的一切都系在他身上。”寒露叹气道，感觉自己姐俩的命运像是浮萍，无法自控。
听到妹妹如是说，寒露却正色道，“你听好了寒露，他不仅是我们命运的拯救者，还是整个九命猫族的命运拯救者。”
“他跟族里的那个人不一样，他心中有恨，但那不是人之常情嘛？一身本领，却不记报仇，不思享乐，一心只想过平凡日子。”
说着白露叹息一声，“我见过的繁华沉浮、纸醉金迷、横流物欲太多太多了，有些东西不是说舍就能舍的。”
“尤其是权力。”
寒露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姐姐肯定是对的。
“咱们要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就只能靠他，如果此生......我注定需要依傍男人，我希望是他吧。”
白露的话，顿时就让寒露有些不明白了。
“姐姐，你都不了解他，这......”
白露却笑着捧着妹妹的脸道，“傻妹子，你不懂，你被培养成了刀，需要你很单纯，很纯粹，只需杀戮。”
“而我被培养成了床，睡了无数人，却留不下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心底给自己一个幻想，幻想那个不易亲近，高傲别扭，像你一样纯粹的人。”
不知为何，寒露还是听不懂，她很想听懂，可是偏偏就是听不懂。
但，她能够感受到姐姐的孤独和哀伤。
她抱住了姐姐，良久良久。
“傻丫头，应该很快，咱们就能做自己的选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听着姐姐的话，寒露点了点头，永远相信。
......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尽余欢若有所感地迈步进了食斋的后院。
花姑子看着这愁人愁物亦愁哀的雨，便知道清明已至了。
狗倦猫困，细雨纷纷。
“这清明时节，细雨绵绵，撑开一扇轩窗，鞠一捧惆怅，搂一个姑娘，靠一个情郎，咿咿呀呀，唱一曲后庭花，可不美哉？”
花姑子瞧着白染说道。
白染坚强地笑了笑，然后脚底抹油，溜回楼上。
花姑子再想看尽余欢，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了。
“哎，说好的饮食男女呢，只有饮食却无男女，何其无趣。”花姑子叹了一口气，调皮地摘了一朵残花。
“嗖！”
一下便将残花弹入了阿四的梦中。
花姑子一笑自言道，“残春之梦，他们都不要，就赏与你咯。”
睡梦中的大黄狗憨憨地一笑，梦见了不不可言喻的事情。
第二天，花姑子从花圃中出来，忙碌了一夜，倒也颇为精神。
给几人做好了早餐，却见阿四神色鬼祟。
端到他面前的粥忽然又收了回来，阿四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花姑子，连忙又低头下去。
“大黄狗，看着我。”花姑子命令道。
却不想，阿四抬头低头好几次，活像是新嫁的小媳妇儿，引得众人一阵笑。
花姑子却似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挪步走到了他身边坐下，“昨夜的残春之梦，开心吗？”
阿四本能地点点头，又忽而摇摇头，实在是不知如何表达。
阿三在一旁一边喝粥一边说道，“他的意思是开心。”
花姑子顿时笑意更浓道，“还是猫了解你，啊！”
说着，花姑子一捂嘴道，“难不成你的梦是跟猫？”
阿三眼神凌厉地看着阿四。
阿四连忙摇头否认。
“那就是我。”花姑子冷不丁地一句。
阿四本能点头，才发现坏事了。
气氛，忽然凝聚到了冰点。
就连白染都放下了筷子，看着面红耳赤的阿四。
八卦的气氛，瞬间起来了。
忽的！
听见花姑子一声嗤笑道，“我很开心啦。”
“噗！噗！”
阿三和尽余欢都把粥喷了出来。
“你们有意见？”
花姑子一问，两人连忙摇头。
“这才对嘛。难得我这个老婆子，也有人会幻想，多美好，仿佛回到了八百岁的时候，跟蜈天帝，蝎女王他们在一起，成天成天地就是交......”
“咳咳咳......”
白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呛得连连咳嗽。
花姑子拿出手巾来给她擦了擦笑道，“不说啦，没个有情趣的。”
说完，看了一眼尽余欢，然而，他根本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