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余欢蹙眉道，“前世之彼非我，此间之我非彼，另外，哪怕确实另一玄龙所调，只能说品味堪忧。”
“哈哈哈。”花姑子忍不住大笑起来，满嘴的茶全部喷在了阿四的脸上。
阿四生无可恋地抹了抹脸道，“味道不是很好，太苦了。”
这一下，白染差点也喷了出来。
花姑子连连给阿四道歉，旋即乐呵呵地说道，“按规矩说，此地乃我的殿宇，绝妖后无权插手。”
听到“绝妖后”三个字，白染顿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格外的认真仔细。
说着，花姑子的声音变得沉稳了许多，“只因当初不知几世玄龙在此地修建了一处清居，后来绝妖后与玄龙相恋，世世纠缠，便寄情于物，向我借了此地。”
“多少年......我也忘了，总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一下，尽余欢就有了答案，难怪会如此地精细极美到每一个细节，原来是多年的反复修缮堆叠。
白染的关注点可不在此，虽然尽余欢一再强调自己是自己，他人是他人，但女儿心思一直作祟，更何况“潜在竞争对手”，又是美得让自己心动，身份尊崇无比的绝妖后。
“丫头，问吧，不用憋着，反倒是让自己难受了。”花姑子说着，善意地摸了摸白染的手。
而此时，邻座的一条狗将自己的小本本掏了出来，厚颜道，“放心，我会帮你记录下来的，以后忘了可以问我。”
“你只是想拿去勾栏拍戏娱乐吧？”尽余欢问道。
阿四只回一句，“看破不说破。”没工夫管尽余欢，只想认真记录。
白染素来知道阿四的秉性，也无甚介意，只想弄清楚自己心里的疑惑，便对花姑子问道，“前辈，这玄龙......一世一人吗？”
花姑子看了一眼云淡风轻，似乎事不关己的尽余欢，见他无话，便对白染说道，“对，就是这样。”
“玄龙乃是天地之奇，能抗佛诛魔，能比肩一界尊主，但，亦有劫数。”
白染闻言，心中一惊，她听娘亲说过，凡人不过百岁，妖魔可逾千岁，神佛乃至万岁，然而寿命越高，劫数越大。
若能渡过劫数，自是可获益良多，若不过劫数，则灰飞烟灭。
“神魔妖佛，皆有劫数，如来亦如此，你可知如来被蝎子蛰过？”花姑子笑眯眯地对白染说道。
白染轻轻点头，她曾也听娘亲说过，不过彼时，只当那是一个哄自己休息的故事，没想到竟是真的。
“是故劫有大小，且不论他人，就说玄龙，此生唯一劫数，便是玄天乾光。”
闻花姑子所言，白染忍不住想到了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道黑光，回想起来，心中竟还有些害怕了。
“此劫万载一次，九死一生，据我所知，历代玄龙从未有能生还者。”花姑子说着，又看了一眼尽余欢。
她是见过数位玄龙的，有云淡风轻，有故作云淡风轻，但这么云淡风轻的，还是头一个。
“真的就必死吗？”白染有些情绪激动道。
花姑子笑着摇头道，“九死一生，不还有一生嘛，你眼前这位，以食求道，以懒证之，我属实没见过，说不定他就可以呢。”
“我同意。”尽余欢忍不住微笑点点头。
一句话，引得花姑子哈哈大笑。
白染闻言心中稍稍安定了不少，便又道，“那......应劫不过，又怎么办？”
“若是旁的神魔佛道，便烟消云散，若是玄龙嘛......重头再来，如凡人轮回一般。”言语至此，花姑子长叹一声道，“玄龙有神佛不知的神通，自然需得付出非一般的代价。”
尽余欢笑眯眯地，也不作答，也不补充，甚至觉得，可能花姑子对玄龙的了解，更胜于自己。
白染沉默了一阵，转头对尽余欢问道，“何日应劫？”
“女主情动的表征了属于是.......不用理我，你们继续。”阿四连忙记录。
尽余欢一笑道，“尚有千年......嗯，不足千年。”
白染眼眶一红，连忙将头扭转过来，不过心里一想，自己怕是也就一千多年寿命，可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我方才说了，他不同于任何一代玄龙，这是好消息，你得听进去呀傻丫头。”花姑子再次强调道，不仅仅只是宽心而已了。
白染重重点了点头，算是安慰自己，为了避免心里太过于难怪，又问道，“那......绝妖后呢？”
“她......”花姑子一笑，故意问道，“你是想问她来历呢？还是她跟我的关系？还是她跟玄龙的关系？”
白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都......都想问问。”
花姑子抿嘴一下，便先从绝妖后的来历讲起。
听完之后，白染方才知道，绝妖后自天地混沌始，乃万物之灵，不属佛道一系，不仅独掌天地一灵脉白竹林，更可怕的，本身就是天地灵脉之一！
是故，万世不灭，应劫便也只是毁身重塑而已。
言罢，花姑子叹气道，“一个是万世一灵，一个是世世不一，孽缘怎能持续。”
刚在心里感慨绝妖后的白染，忽然听花姑子把言语转移到了她跟尽余欢的恋情上，便连忙问道，“那她跟玄龙？”
“哟，这么着急呢，老婆子我还没讲我的部分，就跳过啦？”花姑子故意打趣道。
阿四连连说道，“您是重要的一部分，可别跳过了。”
“还是你嘴甜，晚上赏你个乖？”花姑子调笑着说道。
阿四连忙摆手，差点就要缩到尽余欢身后去，惹得花姑子笑声连连。
好一会之后，固执的花姑子还是先告诉了白染，自己与绝妖后的关系。
白染听完才知道，原来，花姑子一系乃是绝妖后的一部分。
当初于混沌中苏醒的绝妖后，一部分灵力化身成人，而另外一部分灵力则留在了自然之中。
这一部分受日精月华，最终，成为了花姑子的祖先。
所以，虽为两人，但，本源来自一处。
难怪，花姑子有这等底气，原来是这样，白染在心中暗忖道。
“生子则死，永恒传承，真是妙。”阿四忍不住赞叹，在自己的小本上刷刷点点地记录。
白染也感叹，花姑子一系的传承奇妙，竟然没有劫数，生子死母，母系传承，女子继承母亲的一切，但只有一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