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镜中的花·水中的月(2/5)

  “……就在几分钟以前,梦小姐的灵力消失了。”

  庇护所的花园里,约书亚向刚刚归队的美耶和丽贝卡讲解着情况。

  “消失?”丽贝卡有些不解。

  “早些时候,我们监控到混沌能量的异常波动,地点是一座偏远的小镇。由于当时你们两位都有战斗任务,伊甸小姐又仍在恢复中,所以调查任务就指派给了梦小姐。原以为那是次危险系数较低的行动,但现在看来情况要复杂得多。”

  “还真是又慢条斯理又死板的解说啊,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美耶埋怨道,丽贝卡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就在刚才,星图监控到混沌能量毫无征兆地激增到了出人意料的高度,估计已经超出了梦小姐能一个人应对的程度。可是更加奇怪的是,梦小姐的灵力消失了,无论如何也无法联系到她。”

  “难道说她被干掉了吗……?”美耶问。

  “童梦应该还活着。”辉夜说道,“虽然我的感知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现在还是能感知到她的生命,只是杂音太多了,无法定位到她确切的位置。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刻意地把她藏了起来。”

  “被藏起来了?”丽贝卡嘀咕着,“什么样的魔物能够做到……”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趁人还活着,快点出发吧!”美耶说。

  “伊芙也去!”

  这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说话的是伊芙,那位来自疗养院的少女。不知何时,她已经完成了变身——穿上了粉色的裙子,头发也成栗色变成了樱色。

  约书亚看了看她,也看了看辉夜,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一次的任务难免要涉及战斗,恐怕不太适合没有实战经验的团员。所以贝琪、濑藤小姐,还是拜托你们两个来执行这次的任务吧。”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和大家一样吗……”伊芙解除了变身。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但还是能看出有些失落。

  “伊芙也去吧。”辉夜开口了,“伊芙和杜兰达尔的大家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我们的一份子。”

  “萤光院?”

  “请放心吧,约书亚前辈,伊芙已经做好准备了。”辉夜坚持道。

  “真的是这样吗……”

  ○

  或许辉夜此时的坚持,是对“那件事”的反击,司祭这么想着——

  几天前,他和辉夜在那座白色的亭子里,远远地看着伊芙在花园中漫步,而先知的面色有些苍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司祭对先知说,“听古谷说,你最近把太多的时间用来指导伊芙和艾露控制灵力,这对你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对于现在的你而言负担太重了。别忘了,你在索德玛拉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自己才是需要照顾的那个人。”

  “我不要紧的。重要的是,用不了多久伊芙就可以和杜兰达尔的大家一起去战斗了,这是我对她的承诺,相信很快就可以兑现了。”

  “你确定吗?在我看来,让这个异类上战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如果说在索德玛拉让她上阵是万不得已的话,现在则是完全没有必要。我无法认同你的做法,毕竟她始终都是一个不可预料的因素。”

  “她可不是什么异类,约书亚前辈,她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她已经懂得了如何在不伤害自己心智的前提下控制灵力,而且,经过那么多次实战模拟,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在战斗中保护自己、击败敌人。”

  “可是,艾露——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不是依然在尝试着逃脱吗?一旦这个怀着满腔怒火的灵魂彻底脱离我们的掌控,很可能会引发足以让整座庇护所毁于一旦的灵力湮灭。”

  “我已经把她控制住了。”

  “你能肯定吗?过去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但上一次,艾露就摆脱了你的控制。虽说最终没有酿成恶果,但下一次可能就没有那么走运了。说到底,还是无法放心地把她留在你身边,还是把她交给教团吧。没有人会伤害她的,我向你保证。”

  “您知道,无论多少次我都无法接受这个提议。”

  “萤光院!”

  “请不要再说了!我答应过她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

  ○

  彼时的司祭看着辉夜的双眼,他了解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让她动摇的可能性。而现在也是一样。

  “那就听你的吧,萤光院。毕竟你才是先知,你才是杜兰达尔真正的团长。但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约书亚无奈地说。

  在约书亚看来,索德玛拉奇迹般的胜利,让先知变得有些盲目乐观了。

  “去吧,伊芙。”得到司祭的首肯后,辉夜半跪在伊芙面前,凝视着她的眼睛,“和大家一起去吧,一起把童梦带回到我们的身边来。”

  “嗯!”伊芙点点头。

  ○

  三位圣女出发之后,花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请别担心了,前辈。”辉夜用缓和许多的语气对司祭说,刚才的过度强硬让她不免有些歉疚,“在索德玛拉的时候,伊芙不是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可靠了吗?神明已经向我展示了最美好的结局,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下去,就一定会让预言成为现实,索德玛拉就是最好的见证。”

  “或许你是对的吧……”约书亚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表情缓和下来,“身为先知的你,应该能够……咳咳……”

  “您没事吧?”辉夜赶忙扶住他。

  “没事,只是太累了吧,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司祭独自回到了星图大厅。

  他手撑着大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剧烈地咳了几声。捂住嘴的手心上沾染了乌黑粘稠的东西,他的皮肤下面也隐隐地现出藤蔓一样的黑色印记,不住地游走着。在默念了几句神圣的祷词后,一切才恢复了正常。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变得严峻起来。

  “果然还是要来了吗……没想到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