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招收学徒“爹，刚才那个幹铎，到底何许人也？”王贲跟随王翦走出仙师府，日影偏西，东门城防司已经开始敲鼓了。
伴随禁鼓悠悠扬扬，王翦翻身上马，准备赶在关门之前出城，他要亲自视察雁鸣洲，然后在三月初建成忠义庄校场：
“普通人罢了。”
“当真？”王贲愕然，追问道，“可我见仙师对他格外尊重，当真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了？难道普通士卒不能赢得尊重？”王翦蹙眉，神情有些不悦，“如果你不是王家子嗣，也没有祖辈福荫，那你是不是不普通人？”
“这——”王贲默然。
他不知好端端的亲爹，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愠怒，但从话里话外，他明显感觉到王翦刚才深受触动。
“孩儿呐，你……”王翦侧头见王贲被吓得不敢说话了，突然缓和语气，“幹铎当真只是普通退伍军卒而已，跟咱们一样，均是拼命攒下军功但未得到相应回报的普通人。”
“但不同的是，我们比他更幸运的先遇到国师，也更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回报。”
“幹铎落到这般田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一家当真是他单纯的个人问题吗？”王翦指了指跟身后膀大腰圆的旧部，认真道，“王家拥有两代通武侯，战力显赫，向来被视为大秦军神。如果我们借机高枕无忧了，却留下先前浴血奋战的同袍独自吃苦，那这军神，无疑于一种赤祼祼的讽刺与挖苦。”
“现在——”
“我们要做的大事，正是让天下军卒皆有衣蔽体，有食果腹，……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王翦似乎在向王贲说话，但更像自言自语。
残阳晚照，渭河两岸微风拂动大秦军神斑白的双鬓，摇曳不定。
王贲默默点头，远望王翦有些年老力衰的背影，恍惚间似乎又见那位驰骋沙场的猛将，他心神向往，立即拍马紧随其后。
城防司的禁鼓越敲越响，方云在仙师府也听到了。
送走王家众多武将旧部之后，他发现自己在刚才与王翦交流之中，已经把商队武装的大致建设思路理清了，只不过还需要细致整理才能成于文书。
他下意识的想到范思琴，然后立即命令管家将其召来。
后厢房铺有地暖，屋顶也有三层隔板，所以方云在此接待范思琴，坦言道：“天工殿名下的众多产业，最近也该有财报了吧？盈利多少？又可以直接拿出几成？”
“还真是工作？”范思琴颇感意外。
以前方云找她，大多借由工作之名，实则躲进办公室的隔间交流玄洞子三十六式，今天事出反常，她还以为方云把自己召进仙师府是要玩点新花样。
范思琴意外之余，多少有些失望，感觉刚从御医讨来的猛药估计派不上用场了。
她不留痕迹的回身关上房门，对答如流：“天工集团的正式财报要在三月初公布，但草案已经在我手里了，算上五成以上的控股产业，本季至少有八百万钱的净收入。”
“只有这么点？”方云皱眉。
范思琴掩嘴轻笑，款款靠近：“三个月狂赚八百万钱，这还少？不知殿主又有何大动作？”
“还能是什么大动作？”方云很自然的揽住其腰，坐放于膝，“先前派遣天工殿商队出使西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现在要借助朝廷力量，大干一场。”
“怎么干？”范思琴似乎有些热了，脱下坎肩搭在椅背，露出修长的脖颈。
方云脱口而出：“我准备在陇西郡长城防线附近，花费重金修建一座关隘，其名玉门关。”
“这不仅意在加强边防，同时也是征收过往商队货税的钞关，然后等到玉门关成为西域诸国最为繁荣的贸易之城，再往西域腹地投资其余城池。”
“嘉峪关，阳关，我都想好名字了，只等真金白银往上砸了。”
“那八百万确实不够干。”范思琴张开双臂环抱方云，但贴得并不紧，她随手拿起书案之上的草稿瞧了瞧，“所以殿主打算先培养人材？”
“差不多吧。”方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逢五大朝之上，李斯直言朝廷官吏不够，表示根本不会抽调人手帮助建设西域三座关隘，然后我顺势也答应帮助培养官吏，反哺朝廷。”
“恭喜殿主。”范思琴满脸欣喜，“李斯既然让出这部分官员任免权，那天工殿大有作为了，如今他还即将随驾东巡，天赐良机呀。”
“心有灵犀，我正有此意。”方云软玉在怀，很是惬意的点点头。
他把范思琴圈在怀里，再次提笔，很快写下关于天工殿新招学徒的计划，第一批名额只有五百人，而且还先从天工殿内部选拔，旨在提高学徒名额的含金量，同时也为以后容易控制。
因为方云把这批学徒视作以后在朝廷开枝散叶的潜在高官，自己身为校长，那对第一批学徒当然有知遇之恩，只要开此先河，以后招收的学徒当然也要继承传统了。
天下故吏，尽是门生。
方云虽然对权力没有任何野心，但他感觉手里有没有权力与用不用，这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运作出色，以后的天工殿开展工作想必也会更加顺利，毕竟朝中有人很容易做生意，亘古不变。
“这事不算难，奴联络文学院长浮丘伯，完全可以号召诸子百家响应。”范思琴坐在方云怀里很不安生，挪动桃瓣之间，裙裾悄然卷边褪在大腿外侧，橘黄的灯光为之骤亮。
方云微微颔首：“此事可以交给你做，同时还有一件事也非你不可。”
“什么啊？”范思琴撩拨耳边碎发，窸窸窣窣的挠在方云脸上。
方云按住她的双手：“宣传，大肆对出使西域之事铺天盖地的舆论宣传，咸阳城内九流开外的第十流小说家门徒不是很有很吗？多赏他们两三个铜板，使劲编，必须要西域吹成遍地黄金的圣城。”
“哈哈，殿主也太坏了。”范思琴乐不可支，嬉笑道，“其实此事早被传得满城风雨了，根本不用额外添油加醋，因为当初在天工殿商队主薄李宾亮回来之时，奴遵照殿主的意思早已放出风声，现在三岁小儿都知道西域乃是一夜暴富的宝地呢。”
“你做的很好。”方云笑了，满手扫尽书案之上的杂物，然后按倒范思琴，“但你早不汇报，该当惩罚。”
“不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