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帕克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出我父母出事的那次委托，正是莱茵生命交付的吗？”
“你自己说了，只要能多赚钱，怎么样都行。”雷垂斯德复述了艾尔莎刚刚说的话。
“......行吧。”艾尔莎把话和情绪咽进肚子，平淡地问道：“可是，莱茵生命为什么要到咱们这鬼地方找人办事？还有，这种大活，帕克为什么会派给我？当初交给我爸妈，那是因为他们有真本事。而我只是个新手，这种少见的大单子不怕砸在我手里吗？”
“的确，即使我们的佣兵业务在外面也算小有名气，也难以受到这种大公司的雇佣，因为他们大多有自己培养的专业部门处理问题......除非要运的东西见不得光，不能动用公司的力量，甚至连委托正规的物流公司都有很大风险。”雷垂斯德解释道。
“至于帕克为什么要选你，我不知道，我们也不需要知道更多，拿钱办事，就是这样。大公司出手也很阔绰，除去帕克吃的那一块和我分到的那一块，这一趟的佣金有你上次委托的一百二十倍之多。另外，如果这种大公司的活能做好，那对你来说无异于出道即巅峰，以后你就不仅仅是在达哥特镇有头有脸，即便是哥伦比亚那些目空一切的大老板也有可能注意到你。”
“好好好，拿钱办事。”艾尔莎把最后一点爆米花倒进嘴里，意犹未尽地磕了磕爆米花桶的底子，纸桶发出了“笃笃”的响声。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拎起球棒扛在肩膀上：“那就走吧，早去早回！不过，我得先回一趟家安排点事情。”
艾尔莎跟着雷垂斯德走出放映厅，看了看柜台里毕恭毕敬又有些局促不安的瘦精的巴瑞，以及他发青的眼眶，本来觉得都杀过人了抢点吃喝又算得了什么的她却又突然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摸出些零钱拍在柜台上，大步走了出去。
——————————————
艾尔莎在门前愣住了，满眼血丝，头发杂乱，眼神几乎能杀人的摩根正靠在门边坐在台阶上。一把伞静静地靠在他皱巴巴的衣服上，显然那衣服是湿透了之后硬是用身体暖干的。
“你去哪了？”摩根开口问道，声音却像是千百层纸壳同时碎裂般干涸，好像很久没有喝水了一样。
本来还有点微醺的艾尔莎顿时就酒醒了。
“快跟姐姐进去！喝点水，好好休息休息！你不怕感冒吗？”
“我问你你去哪了？”摩根声音不大，但是斩钉截铁，甚至带着一点怒意。
“啊......有个重要的委托要做，昨晚就没回来。”艾尔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摩根的质问。
“你以前每次不在家过夜，都会事先告诉我。这次不仅没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一直没接。”摩根的眼神多少带点怨念。
艾尔莎下意识地摸了摸兜，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昨晚的回忆立刻涌上心头，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急促起来，有些难以站稳。她极快地眨巴了几下眼睛，避开了摩根的视线。
“你怎么了？”摩根急忙扶住姐姐，哪怕自己也站得不太稳。他打开门把姐姐扶进去，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飞快地倒了杯水来，接着跑到她身后，手法娴熟地给她的脖颈按摩。
看着慌张的摩根，艾尔莎心中的倦意和恐惧似乎立刻就清空了，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浅浅微笑起来。
“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艾尔莎没有回答，她怕自己一旦回答这个问题，哪怕只是敷衍，自己都可能会哭出来。不仅仅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这一年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快要在这一问之下喷薄而出。
她深吸了一口气，反而把那杯水喂给摩根。摩根抗拒了一番，但还是拗不过姐姐，大口喝下了。
艾尔莎放下水杯，有些迟疑地说道：“摩根，姐接了一个大委托，得去给外面的大公司运货。”
“就算我说那会很危险，就算我提醒你咱们父母的......反正你也不会听的对吧？”摩根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然后，你这样转移话题，也是不打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艾尔莎无言以对，她自己也知道摩根现在已经比自己这个随性的家伙精明的多。仅仅这么一年，摩根就从当初那个总是不服气的小孩变成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摩根。
“那就去吧，多加小心。”摩根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终于喝到水润了嗓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艾尔莎温暖地笑了笑。
三十分钟后，艾尔莎拎着一个背包和一件刀袋走出了房间。
“要走了吗？”摩根本来有一肚子话，都说出来就能媲美老妈子的絮叨了，但是最后出口的只有几句，“放心吧，我会和康普森太太一起照顾好妈妈的。”
“嗯，我对你当然很放心。”
“那，一路顺风，等你回家。”
艾尔莎轻轻搂了搂摩根，走出了家门。
——————————————————
“这就是我们的载具？”艾尔莎看了看面前其貌不扬的越野车，往有点掉漆的车门上踢了两脚，踢起来好像还挺结实，脚感不错。
“后备箱里面是我们这些天的食物和水，以及一些应急药品，要送的箱子在后座上绑着。”雷垂斯德正在对载具进行最后检查，“沿着瑞纳尔德11号公路进入提卡伦多城，稍事休整后就穿过州界线越过荒野进入堡垒山城。”
“听起来会是一段又长又无聊的路。”艾尔莎不等雷垂斯德检查完，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无聊就代表着安全。”雷垂斯德检查完了，一边上车一边说道，“以防万一，我携带了一把弩炮和一些爆炸弹。”
“我有这两把刀就够了。”艾尔莎把自己的背包和刀袋也放在后座上。
“你会用刀？”雷垂斯德略有诧异。
“砍人嘛，怎么用球棒就怎么用刀咯。”
“......”雷垂斯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想必心里一阵无语。
源石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这辆车很快便消失在达哥特镇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