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嫉妒

  玛丽安娜女子学园位于王都的郊外,纽纳峰的半山腰上。

  为约束贵族小姐婚前的行为,玛丽安娜女子学园是禁止女生们外出的,不过有特殊的情况可以例外,比如需要一定程度的治疗与安养。

  风寒在这个时代仍旧是一种严重的病症,尽管有特效药魔药的存在,但因为其数量稀少、价值高昂的原因,即使是贵族手中都少有,更何况是中产阶级的医生,克莱尔就是借风寒而申请的离校。

  还有一点,魔药的使用是被教会严令禁止的。

  尽管战神教会不是很爱管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在民间、传闻中都属于禁忌的事项……克莱尔与艾莲面对面乘着马车,前往玛丽安娜学园的正门。

  见艾莲一言不吭地静默,克莱尔暗自庆幸不用再进行扮演行为,在外面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的身份并非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是亲戚。

  “小姐,玛丽安娜学园到了。”伴着一声马叫声,外面的车夫讲道。

  “克莱尔,我们该下车了。”仿佛愣神中的艾莲一瞬间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就在克莱尔怀疑艾莲是否藏有心事时,艾莲已经跳下马车,向克莱尔递出手掌。

  “克莱尔,已经过了早课时间,这会影响到你在校内的评价。”见克莱尔迟迟没有动作,艾莲强调道。

  “我在校内的评价还能更差一点吗?”克莱尔笑着反问。

  在校内,克莱尔没有教养、傲慢冷淡、性格怪异的传闻比比皆是,这并非是污蔑或者诽谤,原本的克莱尔就没有向低等贵族打招呼的习惯,目中无人这一点是事实,谩骂缠在艾莲身边的苍蝇也是常事——

  当然是用优雅一点的措辞。

  “克莱尔,这可不像你。”

  “艾莲,我在那晚之后想了很多事情,在疾病缠身的睡梦中也是,我的脑海里全是你的身影,这影响了我的思考、判断,甚至是性格。”克莱尔如实阐述她原先的状态。

  “我会一直陪伴着您,您无须挂念。”

  艾莲拉动克莱尔的手腕,用怀抱为克莱尔卸力,轻盈的黑色裙摆旋转一周,艾莲握住克莱尔的手,朝着蔷薇花饰的漆黑金属栅栏而去。

  出示玛丽安娜学园标志的蔷薇胸章,再经过门卫的身份核验,两人来到校园内,正巧是早课结束,第一堂课开始之前。

  “艾莲!”一道稍许尖细的女声呼唤艾莲的名字。

  声音里的喜悦让克莱尔感到压抑……克莱尔看向艾莲握着她手心的手,指缝明显松弛了一些。

  艾莲对这个声音有所反应……克莱尔做出判断。

  转头望了一眼,是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和一个短发的少女一起并肩走来,那名短发的少女克莱尔没有印象,而旁边的那个小个子,克莱尔很快和记忆里对应起来。

  她是格温,一个乡下伯爵的女儿,她缠着艾莲的模样让克莱尔忆起,小时候的她似乎也是差不多。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和克莱尔的差别,说到底,她们根本完全是同一个人,就连情感都是共通的。

  克莱尔还是第一次察觉到嫉妒的这种感情,尤其是艾莲因为面前这个小个子而感觉到一丝欣喜的时候。

  陪我玩爱情游戏,却对一个外人动了真感情么……克拉尔不禁感觉到一丝讽刺,只是冷眼看着几乎要跑起来的格温,然后以冷冻魔法打断格温的笑容。

  “贵安,拉芙伦婕小姐。贵安,艾莲。”

  旁边的短发少女最先向克莱尔打招呼,格温也跟着不情愿的讲了一句,克莱尔没有看两人,反倒是观察起艾莲的表情。

  “贵安,格温、爱莎 。克莱尔她大病初愈,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我代她向你们问好。”艾莲微微掀起裙摆,做了一个简洁的致歉。

  “我们可以理解,对吧,格温?”

  “嗯。艾莲,傍晚的茶会你会参加么,海莉夫人难得给出了许可,我们可以商量近期‘见面舞会’的事情,还有维多利王国来的乐队会出场,大家都很期待。”格温望着艾莲的目光闪闪发亮。

  “很遗憾,我需要陪伴在克莱尔的身边,她的主治医生说,病情还有反复的风险。”艾莲一边微笑一边解释。

  在我的面前就很少笑……克莱尔捏着手指。

  “这样啊……你们的关系总是那么好。”格温显得有点不高兴,但也没有继续强求。

  “下次吧,我再接受格温你的邀请。”

  “那说定了。”得到艾莲肯定的格温,像幼童一般高兴地挥手跑开,爱莎跟在她的身后。

  “在她们的面前,你就能很自然地叫我的名字。”克莱尔盯着艾莲的脸,“是害怕暴露你的身份么,看来你真的相当重视和她们的友谊……”

  “克莱尔,我是你的,你不必……”

  克莱尔用手指堵住艾莲的嘴唇:

  “当然,你是我的所有物。我知道你想表达的,你是害怕我会伤害她们么……不过啊,如果她们知道了你的身份,还会像现在这样和你相处吗?艾莲,我希望你能明白,在这个国家里,喀麦人受到了怎样的丑化与歧视,会视你如珍宝的,除了你的母亲,就只有我了。”

  见艾莲沉默,克莱尔拉开一点距离后又补充道:

  “不过,偶尔看到这样的你也不错,放松下来的你要更加迷人。茶会,你去参加吧。”

  “克莱尔,你的身体……”艾莲皱着眉,她看到克莱尔的额头渗出汗液。

  “去吧,不用担忧我。难道你想听到,我以身份控制艾莲你的恶名么?”

  克莱尔的说法让艾莲无法反驳。

  “克莱尔……”

  “走吧,第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可是‘优等生’。”

  克莱尔用起讽刺的说法,只要她的名字带有“拉芙伦婕”的姓氏,不管在任何方面都必须第一才行,包括马术,不过身体上的蛮力不需要,因为那对于淑女来说并不优雅。

  现在,克莱尔倒是有点希望有一身蛮力了,那样改变现状也会变得简单起来。

  或许我该先试探一下卡尔……克莱尔觉得见面舞会是一个好机会,到时候学园会对贵族子弟开放,也是引起搔乱的最好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