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克莱尔怀抱住艾莲的腰间，在主动做出亲昵的行为后，内心忽然多出安心感，宛若全身卷在温软的被褥内。
这个瞬间，克莱尔明显感觉到艾莲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我希望这是羞涩，而不是惊讶。”克莱尔暧昧地嗅了下艾莲的侧颈。
“我觉得两者都有……克莱尔，晚上要我留下来陪你么？”
“念故事书，又或者哄小孩子睡觉？现在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些……果然，还是算了，采撷果实要挑成熟的不是么？”克莱尔松开双臂，身形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床铺上。
“克莱尔？”艾莲惊讶地呼喊一声，“崴到脚了么？”
艾莲紧蹙着眉头，掀起裙子跪坐在木质地板，一只手托着克莱尔的小腿，另一只手轻轻脱掉克莱尔的鞋子。
“泥土……”艾莲打量着克莱尔的鞋底以及染上黑色斑点的白色长袜。
“你离开过学校？”
果然还是瞒不过艾莲啊……克莱尔点头，然后露出不太舒服的抱怨表情。
“制服的皮鞋太不适合行走了，我觉得学校的服饰有必要做出改变，长靴或者正流行的维多利运动鞋，比较合适。”
克莱尔用另一只脚踢开摆放在地面的小皮鞋，换做平常，这个时候艾莲应该已经出言劝阻。
“指甲出血了……克莱尔。”
被艾莲细细端详脚面，被艾莲的手稳稳按住，克莱尔忍不住生出一股羞涩，红着脸安静下来。
“我去准备一下热水。”
留下这句话，艾莲走出房间。
克莱尔屈膝平躺在床铺上，将枕头拥入怀抱中，自己简直像个被爱情迷昏头的小鬼……轻轻拍打脸颊，克莱尔重新坐起身，正巧看到艾莲端着水盆回来。
“我帮你洗脚，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克莱尔试图回想，却撞到记忆的墙壁，感到一阵头痛。
“我哪里弄疼了你了吗，克莱尔？”艾莲柔和地抚弄克莱尔的脚掌，拭去尘土和泥泞的污垢。
没有……克莱尔慌忙地解释了一下，之后脸又不争气地泛红，对现在的她来说，让人服侍着洗脚还是第一次，舒适到甚至要忘记之前的急迫与紧张。
“没、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吧？”
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吞吞吐吐，克莱尔的脸快埋进了自己的胸口。
“你真的变了很多，只是一两年左右，怎么羞涩成这样，对我们来说，这不是普通的日常么？”艾莲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接着轻轻搓动克莱尔脚踝的部分。
“说的……也是。”
克莱尔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异议，在她的观念中，她根本就是个没人在乎的、可有可无的存在，就好像乐园里被人遗忘的罪人一般。
说起来，她没有问约瑟芬是哪个时代的人。
关于时代，各个教会的说法不一致，不过还是有受到各国共同承认的历史。
创世女神创世以来最先到来的是黄金时代，第一纪是以精灵、巨人、海妖、异种为主统治的时代，此时古神诞生，人类属于神话生物的奴仆，另外地狱也是这个时候形成的。第二纪，神战爆发，异种之神陨落。第三纪元，巨人数量骤减，海妖据海不出，精灵成为地面的统治者。
第四纪元的内容缺失，第五纪元为水银时代，人类在数位神明的带领下，推翻精灵统治，建立国家，后因信仰争夺而爆发战争，而进入青铜时代。尔后，黎塞塔帝国统一旧大陆长达一千年，帝权高于神权，然后迎来割据分裂，遂进入如今的黑铁时代。
而今，已经是黑铁时代的第二纪，第四百二十七个年头。
只不过，前面的历史听上去更加像是神话故事罢了，即使是在课堂上也是被当成开场白来一笔带过，克莱尔将信将疑，一方面古代的超凡者肯定更加强大留下历史资料也很正常，另一方面介绍实在是太过笼统，仿佛编故事前般附上简练的摘要。
当然，现在她也没到要探寻那段历史的阶段。
凝望着艾莲的发旋，克莱尔内心一阵旖旎，要保持这样的生活……不，不是指艾莲给自己洗脚这件事，而是两个人安心的平静生活。
“指甲，有点长了……”
一听艾莲的话，克莱尔差点没用力跺一脚盆，联想到可能的发展，克莱尔连忙摇头。
“时间已经很晚了，还是早些休息较好，茶会上也没少应酬吧，让我猜猜，她们说了我怎样的坏话……”克莱尔尴尬地抿起嘴。
“难免有类似的言论出现，克莱尔，或许你应该尝试着融入她们，你总归要和她们相处……像现在这样任性，的确会被一些人讨厌。”艾莲端住克莱尔的脚腕。
“你也这么认为吗？”克莱尔看着艾莲的眼睛，“我不需要其他人的认可或者赞许，艾莲……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克莱尔，你不该这样……”
眼见艾莲蹙起眉头，克莱尔连忙止住话题。
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要让艾莲彻底理解这点，还需要有力的行动，克莱尔将手掌放在脑侧，记忆仿佛有松动的痕迹，精神被压抑，脑袋里似乎有一个针球炸开。
“怎么了？”艾莲关切地问。
“今天先到这里吧，”克莱尔躺倒在床铺上，望着头顶烛台形状的吊灯，“我有些累了。”
一天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世界、状态一下子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尽管还没有到走错一步就会跌落深渊的程度，但属实在刀尖上面跳舞。
不过，相比于一潭死水，还是波澜壮阔一些更让人能感觉到活着这个状态。
“我留下来陪你。”
这句话有几分真意……克莱尔捉摸不定，这是讨好换来的偶尔关心吗，还是有着别的什么缘由？
克莱尔不傻，如若交换一下身份，她肯定也不可能会觉得艾莲是全心全意。
“不用了，之后有的是机会，不是吗？”克莱尔轻佻地笑了笑，然后俯下身轻挑起艾莲的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