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丝摇着手，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继而说道：
“多半和这场纷争没什么关系，但我个人想要得到她的支持。莱纳·博诺亚奇负责处理冰原边界黑域的所有事务，甚至每年一度都会派出调查队深入黑域冰原，带回众多神秘相关的物品和辛秘，这些还是次要的，因为历代博诺亚奇一点点清理黑域的关系，八百年间冰原上的领土已经多出了两个伯爵领那么大，在军队、民间博诺亚奇家都充满赞誉。”
“如果能得到下一任继承人的支持，至少冰原上再也不会出现什么反对的声音，而波蒂斯黑超过三分之一的领土都是冰原。”
作为同谋者，克莱尔也能猜到安妮丝的心思，不管是谋反还是其他的手段，在成功之前首要的就是民意。
波蒂斯黑过往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女王，只不过时间间隔过久，在冰原的领土上，女性并非男性的附庸，她们不止参与狩猎、编织、社会工作，军队中间也充斥着女性的身影。
“果然你还是想要从军部下手吗？”
克莱尔随口一提，拉芙伦婕家也是手握兵权的典型。
“如果你能够继承拉芙伦婕之名那最好不过了，但前提是你能经受住军事训练，再统领军队。”安妮丝的话语略微显得犹豫，“可你得了肺病……”
艾莲担忧地望着克莱尔，也惴惴不安地说：
“是真的吗？”
克莱尔连连摇头，矢口否认：
“是也不是……和我的职业有关，灵性的属性会影响到个人，我的属性和死亡有关，代表我本身也必须接近死亡。”
“但灵性同时也会改变我的身体，接近并不代表抵达，完全是两回事，即使我会衰弱，却绝对不会死，若是能稳步提升灵性的等阶，成为不死的存在也是可能的。”
安妮丝半信半疑，但还是肯定了一句：
“的确，你上次也找我要过相关死亡法术的消息……说真的，如果不是你的外貌完全是人类，我甚至以为你是那些信仰红月的异种怪物了。”
“你红色的眼睛和血族很像嘛。”安妮丝噗嗤一笑。
【博学多识】：血族，红月眷属，其对应途径的高阶职业者。
“灵性……死亡……”艾莲缓慢地重复低语，然后轻轻扶住克莱尔的左臂，“我并非一点都不清楚，父亲死的时候我已经记事，他那个时候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快要死去，告诉了很多关于神秘的常识，又让我远离它。”
“但看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感受到手肘部位的搀扶，克莱尔差点笑出声来：
“没到那个地步啦，我又不是老婆婆……艾莲，这样有些小题大做，而且，虽然神秘很危险，但也有相对安全的路径，我正走在这条道路上。”
克莱尔随口胡诌，但安全性确实有着实在的保障，有神秘之声的提示，只要她不是可以作死，基本很难触碰到危机生命的雷点。
闻言，艾莲松开了手，但还是保持着质疑的神色。
毕竟只是她的一面之言而已，被艾莲担心，克莱尔内心也有喜悦，这种复杂而充实的感觉，让她也变得开朗了几分。
“好了……我们先回房间吧。下午还有骑术的课程。”克莱尔笑着安抚艾莲。
……
玛丽安娜学园附近，划分出的椭圆马场。
正坐在石凳上，悠闲阅读故事书的克莱尔，表情略微古怪地望向骑着马匹在自己面前晃荡的安妮丝，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是参加了马术小比吗？”
“我假装从马背上摔下来，弃权了。”
克莱尔打量了一下安妮丝，见她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损伤，不急不缓地问了句：
“没事吧？”
安妮丝一副复杂的表情，点头道：
“有事。”
“海洛伊丝和我们一组，她把好几个人从马背摘落在地上，还很‘温柔’地使用了战神给予的祝福，让她们没有摔得屁股红肿。”
“摔落在地？”克莱尔放下袖珍书籍，有几分难以置信地看向安妮丝，“你说她把一群贵族小姐从马背上给扔到地上了？”
安妮丝没有下马，她身体后倾，一个很极限地后空翻双手后支落地，头发凌乱地披在草地上，狼狈地说：
“差不都这样，在她的部队里，是这样比马术的，除了看谁更快，还会排除其他的对手——她是这么解释的。”
“等等……”
克莱尔突然想起，她虽然以身体不适拒绝了赛马的小比，可艾莲没有。
“艾莲呢……她不会也被海洛伊丝……”
克莱尔担忧地一讲，不过既然有用祝福防止摔伤，那应该也没太大的事情，但海洛伊丝估计要出名了，想必也并非是“骑士姬”这一类，“野蛮人”还差不多。
克莱尔暗自揣度海洛伊丝的面相，因为她开始便向教官提交了约瑟芬给她的文书，请了假，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对方。
或许像漫画中的筋肉女差不多……克莱尔忍不住紧了紧牙齿。
“没有……她躲过了海洛伊丝，以出奇的马术才能在和她较量，被海洛伊丝扔下马的学员全部在给艾莲加油，简直就是校园明星。”安妮丝连眨深蓝的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
也是，安妮丝转入学园并没有过去多久时间。
克莱尔是知道的，艾莲在学生们之间很有名气，一方面是因为艾莲拥有大多数人没有的才能，另一方面，身边有她的衬托，
依附于拉芙伦婕家，被她克莱尔任意使唤却又以德报怨的贵族小姐——
这便是艾莲的形象。
“艾莲值得她们的敬佩不是吗？”克莱尔笑着反问了句，转而说道，“我所有的第一名几乎都是经过艾莲的指导，她很有天分，也很努力，身体素质也超过绝大部分人，而且美丽优雅、不卑不亢，在年轻女孩的眼中，她就是榜样的化身吧，虽然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
安妮丝回想了一下，面色僵硬的颔首：
“尽管是事实，可我不想听你夸赞你亲爱的利蒂希娅小姐，最好还是过去看一眼吧，万一发展成海洛伊丝要和利蒂希娅决斗，就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