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对于安妮丝假装大人的举止没有任何表示，两人都在十七岁上下，想法和愿望也都和这个青涩的年纪相契合。
如果加上另一个她，年龄还能再提高一些，但年龄和成熟并没有直接关系，顶多是知晓、听闻的内容更多了。
“要说起来，波蒂斯黑算是神秘发展滞后的区域。”
安妮丝的声音清澈空旷，与平常听起来不一致。
克莱尔很快发现，这声音穿透心灵，是安妮丝所说的传音，亲身感受到才理解其中的奇妙，无论是在任何场合，这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技能。
【博学多识】：在灵性中注入对应的概念，能够觉醒具备一定个人风格的奇术。
【奇术解析】：奇术——心灵之声，于一定范围内向被灵性标记的目标传递信息，实际效果与使用者的灵性力量相关，会受到高密度灵性的干扰，可能被感知强大的存在所截获。
“不管是任何时代，人们都更愿意登上世界中心的舞台，波蒂斯黑是舞台的边缘，更适合想要蛰伏的家伙，普遍缺少强大的神秘人士……再说，在这个蒸汽与大炮的时代，老古董的神秘也很难登上台面了。”
“为什么？”
克莱尔下意识想要追问，发现她的声音也能涌入这个心灵的频道，就好像是开辟了一个电波的频道，供她们两人秘密地交流。
“还是因为神秘很危险……低阶的职业者只是有点特殊手段的普通人，高阶的职业者凤毛麟角，在探索神秘的道路中，稍有不慎就会在哪个隐秘的角落死去，假如有传承还好一些，自主探索的话，说不定就会被某个邪神或者星界生物凝视，那样的话，后果可要比死亡严重的多。”
安妮丝尝试解释其中的利弊，克莱尔听了只觉得疑惑，这在她看来就好像是毫不相关之人的劝诫。
“但是对我们而言，也只有前进了。”
神秘，即是两个人关系建立的基础，克莱尔希望对方能明白这一点。
酒侍小姐端着餐盘来到她们跟前，精巧的食物散发着浓郁的麦香，克莱尔握住三明治，微微掀开黑色兜帽的边缘，小口小口开始进食。
正对面的安妮丝举起刀叉，用餐的这段时间，两个人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
用餐结束时，覆霜的玻璃窗上出现一道模糊的马车影子，在安妮丝的招呼下，克莱尔重新回到马车，目的地是纽纳市的地下街。
在排污管道建立之后，节省用地面积的地下街也一并兴起。
地下街马车无法进入，安妮丝向克莱尔递出手，为驱散方才的不愉快，克莱尔握住安妮丝的手，稳稳落在地面。
“你怕黑吗？”
“不……”克莱尔斩钉截铁地回复道，“反倒有些怀念。”
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暗无天日，甚至难以分辨时间，能在那样的环境中没有崩溃，原本的她也真够坚强。
“怀念？”
“没什么……”克莱尔打断安妮丝，“我们走吧。”
安妮丝点了点头，走下宽广的楼梯，克莱尔走在身后，进入地底，便感受到彻骨的湿寒，唯有街路两侧的煤气灯为街道添加了一层暖色。
“没什么人呢……”
克莱尔打量四周，灯光下，有着搭建起的简易草棚，也有类似现代展示区那样橱柜堆彻的空间，瓶装酒、厨具、古董，有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到中段为止，都是些比较正常的生意。
“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一般来说，晚上六点天色完全步入黑夜之后，这里才会像白天的街道焕发活力。”安妮丝在一处类似关隘的检查口停下脚步，“这里面才是黑市，由政府的机关管辖。”
“政府？”
克莱尔没想到居然还是官方举办的。
安妮丝嘿嘿一笑道：
“那是当然，这样赚钱的生意，可轮不到外来的人做，包括那些正神教会的人。光是黑市的抽成就达到两成，其中还不包括交易的手续费。”
安妮丝打开她的便携小包，与检查口的人员交涉，付出每人两枚银克朗的入场费，得到一张用来通行的证明。
真贵……果然不管哪个世界，垄断都是收益最大的方式。
“流入黑市的物品基本上都经过危险监测，”安妮丝随口提到，“虽然只是用基础的灵摆法占卜，以及用低阶的灵性物品来检查。”
“灵摆法？”
克莱尔对占卜的印象还停留在心理安慰的层面，尽管在女学生间很流行，但是不管是她还是艾莲都没有太大兴趣。
唯一有过的接触，似乎也就是景区的算命，以及网络上的恋爱占卜。
“嗯，就是借助一些自然的材质，比如特殊的矿物、植物，来占卜事物的好坏，在这里就是危险或者不危险，”安妮丝解释道，“因为它们能够和灵性产生微弱的共鸣，些微注入自身的灵性，以反应的强弱来判别，一般逆时针摆动越激烈，代表潜在的危险性比较大。”
“灵性物品你应该知道，我就不过多解释了。”
【博学多闻】：灵性物品——职业者灵性进阶时会提升灵性的“浓度”和“总量”，与此同时，会析出与职业者灵性相反属性的灵性，附着在职业者贴身的物品上，以形成灵性物品。
也就是说，当她进阶的时候，身上也会有一件贴身物品变成灵性物品么……
“怎么，你有兴趣？”安妮丝注意到克莱尔的目光，旋即露出神秘的笑容。
“没……”
被拆穿心思的克莱尔，以冷酷的面具作为回应。
安妮丝边笑着，边抚摸她左耳的红水晶耳坠，对着克莱尔讲道：
“这是我晋升一阶的时候，产生的灵性物品，它的名字是【不眠水晶】，佩戴者能短期无视困意，不受影响地行动，副作用的话……大概是长时间使用会让身体的机能紊乱吧。”
“灵性物品基本都有着副作用，效果越强，副作用也越严重，到达第四阶——也就是觉醒要素的阶段，灵性物品便会被划分为封印物，被各个正神教会封印起来，因为概念摘出的同时，也会诞生完全相反的概念，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