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只是顺势这样说的，看来，是你的母亲要你这么做的。”
克莱尔侧身躺到艾莲的身边，她可不相信这完全是艾莲个人的意思，以往若不是她主动要求，艾莲只有在一个仆人该出现的时间点才会现身，她戳破艾莲的心思，高兴中夹杂着不快。
她不是小时候那个有些傲慢和愚昧的小傻瓜了，不会单纯到无知，相信艾莲全部的说辞，即使她想要去相信。
“虽然也有母亲的原因，但我切切实实想要陪伴在你的身边，你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我也想要保留这个地位。”
听到艾莲宛如背书般毫无情绪波动的话，她却有几分不自信，反倒无法断定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艾莲并非单纯到无知，她也不是呆头鹅，这段暧昧的关系，究竟要如何延续，心中满地皆是仿徨。
克莱尔有些伤脑筋。
她用手掌压住艾莲的衣袖，柔声低语：
“既然你想我多休息一会儿，那就留下来陪我，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理由陪在我的身边，但只要有这个事实在，我便不想纠结其他。”
艾莲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羞赧，她微斜开视线，抓住袖口的布料。
面对克莱尔缠上她腰间的手，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
摩挲克莱尔的手指，艾莲挑了下眉头：
“冰冷得不像人类的体温，而且好像粗糙了些，你总这样，不注意身体和勉强自己。”
“是这样，所以，这是仆人应该担心的事情。”
克莱尔掀开艾莲的被褥，将自己裹了进去，尽管并非贴身衣物触感上有些粗糙，但柔软肌肤的崭新体验中和了这些。
如同小孩子依偎在一起般，克莱尔缠上艾莲，不出五分钟，便陷入了安稳的睡眠，望着克莱尔的睡颜，艾莲忍不住低语：
“唯独睡着的时候，一点戒心都没有，单纯可爱到像个天使，尽管我已经知道，你的心中住着一只魔鬼，可我又何尝不是。”
那只橘红色的魔鬼时常在她的耳边低语着，诱惑她接受这一切，接受克莱尔的示爱。
她不信神，自然也无需那虚伪的福音，可她的母亲很虔诚，“模仿男人”，世俗之中就会被如此认定，哪怕她自己不怕，可克莱尔无法脱离这个家，公爵也定然不会由着克莱尔肆意妄为。
“一时的意乱情迷，还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的低贱仆从呢？”
……
克莱尔一醒来就看到艾莲对着她眨眼，对视了一小会儿之后，克莱尔伸直后背，慵懒地活动了下腰腹，顺势贴近艾莲的脸颊，用嘴唇轻微地点了一下。
处在睡眠余韵的非清醒状态，害羞也随之延后了，她坐离床央，找到防寒的大衣，走到衣架前，回头忘了一眼艾莲，看到的是有些呆然的表情。
克莱尔微笑着将衣服披在身上，笑道：
“怎么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只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你醒的太快了。”艾莲目光闪躲，思绪有些发散。
“是吗？但我已经打起精神了，现在要赶回学园了，否则会给某个人增加更多的工作量。”
姑且将安妮丝看成是自己人的克莱尔，随口提了一句。
“莉弗莫尔么……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亲密的？”艾莲有几分不确信地开口，同时掀开被褥。
“亲密？不……只是单纯的相互利用，我想应该还没有到达那个程度。不过你这么说，我总觉得有点在意，莫非……你在吃味？”克莱尔挑了下眉毛，旋即又叹息一声，“也对，是不可能的……你不需要担忧我受骗，因为我的疑心很重。”
如果没有神秘之声的佐证，她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即使是神秘之声本身，偶尔她也会报以怀疑的态度，因为即使是综合得出来的判断，有的时候也会将人误导。
听到克莱尔说回学园，艾莲有几分担忧地再次问道：
“母亲她……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亲生母亲吗？
克莱尔露出礼节性的笑容，有几分违心地开始进行安排：
“有了之前的遭遇，想必你也会放心不下吧，我的艾莲，我会让卡尔暂时将你的母亲安置在别墅里，等到放假，我就送你们两个离开这个国家，暂时到波特马多居住一段时间。”
“波特马多？”艾莲疑惑地开口，像是不理解，又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一个南方的国家，比波蒂斯黑发达的多，那里我有个朋友，可以帮我安置你们，这也让我更加放心。”
博士就在波特马多，只是这点程度的小忙，对方定然不会拒绝就是了。
有一位高阶职业者在附近，克莱尔也能对艾莲和她母亲的安全问题放心。
“我当然知道！”艾莲的声音变得激动，从床铺上跳下来站直，“我是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说，要将我留在身边么？”
克莱尔系上大衣的扣子，转过身不去看艾莲：
“这只是暂时的，接下来，波蒂斯黑会发生不小的变动，这里已经不适合你和你的母亲生活，如果我和兰德尔敌对，届时，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权利的倾轧，暴力的胁迫，可耻的威胁，你和你的母亲都将成为他钳制我的筹码，他会玩他最擅长的把戏，让我像是只木偶一样任由操控，在舞台上跳舞歌唱以取悦某个他想要利用的对象……我不希望这样，也不希望，有你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存在。”
“艾莲，我这并非是要你远离我，我的心不曾拉开距离……坦白说，我更害怕的是失去你。”
克莱尔忍住不去看艾莲的表情，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没想到一道关键时刻，自己便如此不像样，就像一个被火烫伤的小鬼似的，勇气尽失。
“你考虑一下。”
克莱尔准备推门离去，昨晚她就让卡尔准备马车，这时卡尔恐怕已经在牧场外面等候了。
她刚迈出步伐，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拉力，拽动她的手腕，不让她移动分毫。
“不用考虑了……我拒绝！”
……